又到學期結束前的升班試了。

學生們這幾星期上課都很認真，大家都希望自己能通過考試晉升到下一班。其實老師們心目中大概已有初步人選，只是最後看看小孩們臨埸表現再確定而已。

班內有個七歲多的小女孩跳舞天份只是平平，身體條件也只是一般以上，但她熱愛芭蕾，每次下課都不願意離開，還說過好幾次：「為什麼總是這麼快下課？」她堂上表現穩當，給她改正動作時都好用心聆聽，就算即時未能做到，下一堂課回來必然有進步。她雖不是最伶俐的學生，但能和老師保持互動，是個乖巧且進步平穩的可愛女孩。

其實半年前的考試她已在我推薦的名單內，以為她必然會通過，可惜那次她表現大失水準，整埸考試課更眉頭深鎖，是在我預料之外。考試出來後我即時問她是否那裡不舒服？有什麼不妥？但她沒有回答我，逕自走回媽媽那裡。

考試後的首堂課女孩走來跟我確認考試結果，然後微微笑的跟我說：「那我可以留在這班上和你一起照顧新來的學生了！」然後走到把桿前開始熱身。

下課後她的父母找我談話，迷底揭盅，原來女孩考試失準是她故意而為，因為她不想升級，想繼續留在我身邊，真是把我弄得啼笑皆非，小孩們的心思真是難以估計。

為了防止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，考試前兩星期我跟小女孩聊天，問她：「妳想不想升到高一班？」

她用力點點頭然後說：「Aber ich liebe dich！」還抱了我一下。

我聽後很自然的回了她一句：「Ich liebe dich auch!」然後回抱她一下。

這是我生平以來第二次能說出「我愛你」這句話。第一次是在女兒出生後幾天，緊緊把她抱在懷中，心中帶著滿滿的愛說出來。

後記：學生順利通過考試，暑假後會升到高一班。在最後一堂課給我帶來一束花、一盒巧克力和一幅畫，還有一個深深的擁抱。